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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时间,除了方坤的叫声,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辰子本因这两枪而绝望的神情突然一僵。

    方坤在地上翻滚不休,但是只是双膝淌血。萧扬那两枪并没有射他的要害,而是只命中了他的膝盖!

    萧扬淡淡道:“这两枪,表示方坤你从此跟冷少辰再没瓜葛,给我滚!”

    方坤凶性过人,虽初时猝不及防叫了两声,但是随即便忍住,听萧扬说竟然要放过自己,不由一震:“你……你说真的?”

    萧扬不再理他,却对辰子道:“一条命只能换一次,下一次再遇上,我不会放过他!”

    辰子张开嘴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萧扬目光横移:“还不滚?”

    飞鱼等人被他盯得一个激凌,慌忙上前搀起方坤,歪歪扭扭地向外面走去。

    辰子忽然道:“等等!”

    飞鱼等一惊停步,转头看向他。

    萧扬皱眉道:“你还想怎样?”

    “这条街周围至少还有坤哥好几十兄弟,就这么让他离开,而你只有一个人,下去后他肯定会马上找人回来收拾你。”辰子压下了波动心情,恢复正常的冷漠语声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会!”方坤惊叫出来,心里却是大恨。正如辰子所说,他现在就打着这主意。这条街算他一个窝点,只要他一脱离危险,立刻就能找到一群小弟过来,把孤身闯来的萧扬给收拾了。

    几分钟后,整个房间里除了萧扬和辰子外,只有靳云仍站在墙边。

    “我比较好奇的是,你怎么会帮我?”萧扬露出好奇神色。

    “我的命,现在是你的。”辰子辛苦地忍着右腿剧痛,从地上爬了起来,扶墙而立,“你为我不杀坤哥,我也不能让你被杀!”

    萧扬突然哈哈一笑,喝道:“好!就凭你这句话,我今天这买卖没做错!滚!”末字却是对飞鱼、方坤等人说的。

    后者如蒙恩赦,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。几分钟后,所有人都走了个一干二净,只剩萧扬、辰子和靳云。

    “你有安排?”辰子沉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所懂的东西里,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保护自己。”萧扬神情自若地道,“想杀我?至少在这条街上方坤没希望!”

    方坤等人下了楼,饭店里的客人早走了一干二净,自是拜刚才楼上的枪声所赐。那胖子老板和厨师、伙计都迎了过去,骇道:“坤哥,这……”

    方坤忍着痛打断他的话:“把车开过来,再把兄弟们都给我叫过来,封了这店,我要让还在上面的人一个也逃不掉!”

    飞鱼等人听得心里一寒。

    萧扬和辰子不说,靳云还在上面,方坤却毫无留他一命的意思,心狠手辣之处远非常人所及。

    胖子虽然惊疑,却仍是答应着向周围吩咐下去。没两分钟,一辆面包车开到店门前,方坤和飞鱼等人上了车,前者正要说话,突听一声奇怪响动从不远处传来。

    飞鱼登时色变:“警察!”

    二楼上,萧扬微微一笑:“来了!”

    辰子和靳云都听到了警笛声由远到近,均是容色一变。

    萧扬把辰子搀住:“该走了!”

    “等等……”辰子目光转向靳云,迟疑着想开口,但想到萧扬已经为了自己放跑方坤,自觉再多提要求有点过分,一时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不用你管!”靳云对这二哥何其了解,登时别过头去,扶着墙往房间外跳去。刚到门口,却见萧扬已搀着辰子走在了前头,冷冷抛下一句:“跟着我!”

    靳云呆了呆,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十分钟后,一辆毫不起眼的小货车在北一环上奔行,车子后面封闭的车厢内,萧扬、辰子、靳云三人坐着,没人说话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靳云终于忍不住了:“刚才那几个警察明明看到我们,为什么不来抓?”

    “有心思问这个,不如先担心你的伤。”萧扬淡淡道。

    “死不了!”靳云哼道,没再追问。他的腿上中了萧扬一枪,一直流血不止,但上车后他立刻用上衣把伤处上沿给紧紧捆住,减缓了鲜血的流势。一时半刻之间,倒确实没生命危险。

    萧扬不再理他,转头看向辰子:“撑得住?”

    “撑得住。”辰子忍痛道。他中了两枪,比靳云伤得还重,脸上已经完全没了血色,却仍强撑着。

    萧扬闭上了嘴,靠着车厢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再一个十分钟后,货车终于停了下来。静等片刻,从外锁住的货厢门被人打开,金小七站在车外叫道:“扬哥,到了!”

    靳云警惕道:“这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萧扬站起身,却根本不看他,探手把辰子扶了起来,笑容绽放:“到家了!”

    金小七爬上车,帮着靳云下了车,只见周围到处都是破旧房屋,赫然竟是在贫民区内。

    顺强早就等在一旁,迎前道:“扬哥,现在就治?”

    萧扬点点头,转头对旁边的丰叔道:“丰叔,他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丰叔笑道:“只要现在他没死,顺强这小子就有办法把他救活,扬哥你放心吧!”

    萧扬笑了笑,任丰叔接过辰子,道:“这事你樱姐也帮得上忙,呆会儿你给她打个电话。”

    丰叔答应着正要扶辰子离开,后者突然道:“等等,能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萧扬清楚他的意思,皱眉道:“我可以救靳云,但是他必须答应我,不准再找我麻烦。”

    旁边的靳云沉着脸没说话。事实上经历了刚才那些事,他对萧扬的仇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强烈,毕竟立场已经转变。

    辰子松了口气,立即道:“我……我保证他不会!”

    “好!”萧扬沉喝道,“小七!”

    “明白!”金小七不需要老大多吩咐一个字,立刻搀着靳云跟着顺强向旁边的小巷内走去。

    丰叔跟萧扬对了个眼色,扶着辰子跟了过去。

    看着五个人都进了不远处的一栋旧楼,萧扬双眉慢慢皱眉了起来。

    放走方坤,换来一个冷少辰,他一时还没办法判断自己这举动到底正确与否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如果跟他约定好的封洛没能在天凤路把方坤抓到,方坤随之而来的报复肯定难以应付。

    早前去天凤路之前,萧扬就已经预想过整件事的发展。凭他自己,不可能大白天纠结一大帮子兄弟扑到天凤路,容易被发现,还未必稳胜方坤,所以一番考虑后,他立刻联络了封洛。

    只有警方,才有足够的力量办这事。

    他和封洛约定好,由他先进去探查,如果方坤真在香园饭馆内,就里应外合,一举把整个窝点端掉。萧扬本来打算的是亲手杀了方坤,然后把尾巴留给封洛处理,只是最后事情发展有点出他所料,所以等到方坤一下楼,他立刻给封洛拨出约定好的电话信号,埋伏在两条街外的警察们随即出动,直扑天凤路,破坏了方坤想杀回马枪对付萧扬的计划。

    现在警方仍在天凤路,具体情况如何,至少还得好几个小时后才能知道。如果被他们抓到了方坤,萧扬自不用担心报复问题,但是刚才离开时,天凤路整条路都一片混乱,警方和方坤的手下你追我逐,这大大增加了方坤逃脱的可能性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萧扬就不得不考虑最坏的结果。

    脑海里忽然闪过赵亭山和吴伟这两个名字。

    是该和这两方深入接触的时候了!